历史文化名镇(村)空间布局与传统文化区的地域联系

DOI: 10.13791/j.cnki.hsfwest.20170515

王镕, 段焕娥, 闫浩文, 等. 历史文化名镇（村）空间布局与传统文化区的地域联系[J]. 西部人居环境学刊, 2017, 32(05): 104-108.

历史文化名镇（村）空间布局与传统文化区的地域联系*

The Areal Connection Between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Historically Cultural Towns and Villages and the Traditional Culture Area

王 镕 段焕娥 闫浩文 孙 立 WANG Rong, DUAN Huan’e, YAN Haowen, SUN Li

摘 要 历史文化名镇（村）是地域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是地域传统文化长期影响的结果和实质内容，分析理解这种影响，对传统文化和传统村镇的保护与开发都具有重要的价值。基于GIS空间分析技术，分析已经公布的历史文化名镇（村）的空间布局特征及其与地方语言区、生活区和历史影响区之间的地域联系，发现传统文化区地域联系强度与历史文化名镇（村）的空间格局具有高度关联，但各具特征。

关键词 名镇名村；空间布局；聚集度；地域联系

Abstract: Historically cultural towns (villages) are the important carrier of regional traditional culture, they are the result of long-term influence and the essential content of traditional culture. So to analyses and understand what are the regional culture impact on these towns and villages has important value to protection and exploitation of local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historically cultural towns (villages). Based on technique of GIS’s spatial analysis, the paper analyzed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historically cultural towns (villages) that have been published by MOHURD, then the areal connections among these towns (villages) and the local language areas, traditional culture areas and the influence areas of history have also been analyzed. The results show that traditionally regional culture areas and historically cultural towns (villages) have close relationships, but they are different to each other of local language areas, l traditional culture areas and the influence areas of history.

Keywords: Historically Cultural Towns and Villages; Spatial Distribution; Degree of Concentration; Areal Connection

中图分类号 TU111.19+5.2文献标识码 A

文 章 编 号 2095-6304（2017）05-0104-05

*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资助项目 （41671447）

作者简介

王 镕：兰州交通大学测绘与地理信息学院， 硕

士研究生

段焕娥（ 通讯作者）：兰州交通大学测绘与地理信

息学院，讲师，duanhuane@mail.lzjtu.cn

闫浩文：兰州交通大学测绘与地理信息学院， 教

授

孙 立：兰州交通大学测绘与地理信息学院， 硕

士研究生

0 引 言

历史文化名镇（村）是中国传统文化以及地域文化、民俗风情的重要载体[1]，具有重要的历史、文化和建筑、艺术等价值，并因此成为文化旅游开发恒久不变的热点。然而由于自然和人为等各种因素的影响，它们的衰落和保护研究成为学界高度关注的问题。赵勇、刘大均等利用不同方法分析名镇（村）的空间格局及其旅游价值[2-4]。王晖等分析了山西省名镇名村的空间分布及其影响因素，认为自然环境、评选标准和导向是主要因素[5]。毕硕本等分析了郑洛地区的史前聚落位置与河流的距离关系，发现多数聚落分布在水系4 km半径的缓冲区之内[6]。吴必虎等从旅游经济的角度出发，寻找传统村落与地区经济的联系[7]。宁彭[8]等研究在经济发展的前提下对历史名城进行保护的措施。安强[9]、文芳芳[10]等从规划设计方面研究历史文化名镇名村。宁多[11]、郑雷东[12]、王磊[13]等研究了针对历史文化名镇的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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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区语言分类图1201008011699120历史影响分类图118107生活区域分类图2502006362432301008056371781010831112211251吴语吴语17171军家话9藏语30116015010050979078414384860402003879143402010032191140247110北京官话胶东官话羌语北京官话粤语赣语苗语赣语晋语客家话撒拉语未知 a. 地区语言分类图 b. 历史影响分类图 c. 生活区域分类图

军家话图1 中国历史文化名镇（村）按分类属性分区域图

Fig.1 Chinese historical cultural towns (villages) based on categorical attributes

护措施。作为地域文化的载体，历史文化名镇名村的发育和保存无疑与当地的地域文化有着密切的联系，但这方面的研究还不多见。本文将以国家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及文物局公布的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名村为研究对象，分析它们与语言区域、生活区域和历史文化区域的空间关系，发掘地域文化在历史文化名镇名村发育发展中的重要作用。

的文化标准（例如GLOBE文化习俗）、普适的文化价值（例如施瓦兹文化价值观）将中国区域文化划分为多种类型。本文基于赵向阳的划分标准，并结合李慕寒根据文化长期的发展演变而划分的中国16个地域文化区[19]，把历史文化名镇名村划分为10类生活区域（图1c），具体划分的区域类型见表1。之后基于arcgis10.2创建泰森多边形，并进行融合等基本操作，得到3种分类属性分区（图1），以此作为地域联系分析的基本依据。

从全国范围来看，历史文化名镇名村的3个高密度圈对应着不同的历史文化和生活区域（表2），其中在以皖南为核心的地区，名镇名村的分布密度最高。

晋中历史文化名镇（村）圈的辐射范围包括山西全部、河南北部、河北西南部；皖南名镇（村）圈的辐射范围包括安徽中南部、浙江大部、江西北部；四川盆地名镇（村）的高密度分布区以四川东南部平原及丘陵地区为核心，涉及重庆南部丘陵地区。

除上述三大核心圈外，名镇（村）密度较高的地区还有广东、湖南西南部、贵州东南部、北京等次级核心区，云南和广西也有局部分布。从宏观上看，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名村是集中分布的，团块和条带分布特征明显。华北、华东、华南和西南地区集中了91.7%的名镇名村，其中华东地区最为集中，占名镇名村总数的1/3。

为定量化描述历史文化名镇名村的空间分布格局类型，运用最邻近距离公式和最邻近点指数测算名镇名村的点群空间分布状态。计算公式分别如式（1）、（2）所示[10]。

1 数据采集及预处理

本文所依据的历史文化名镇名村数据以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网站公布的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名村名单为准，共计528个村镇，其中名镇252个、名村276个。利用百度地图确定各村镇的空间分布，并参考《中国语言地图集》[14-15]中的地图和地方实际将528个村镇根据方言分为22个语言区（图1a）。根据村镇的历史沿革和历史影响，综合李勤德和吴必虎[16-17]对中国地域文化的划分，本文将名镇名村分为11个历史文化影响 区（图1b）。赵向阳提出了一个类似马赛克拼图式的中国区域文化地图模型[18]，根据影响文化的外部因素、与工作和管理有关

2 历史文化名镇（村）的空间分布特征 

空间聚集区域分析多采用分布密度来测量[7]，本文采用核密度方法得到。结果显示，中国历史文化名镇（村）主要有三大集中分布区，即华北、华东和西南地区，且各大区内的走向分布各不相同。华北地区主要以晋中为中心向周围辐射分布；华东地区主要按南北走向分布并向两侧辐射；西南地区主要沿西北—东南走向的轴带分布，且向两侧辐射。

表1 中国传统历史文化名镇（村）地域文化分类

Tab.1 Regional culture classifi cation of Chinese traditional historically cultural towns (villages)

表2 历史文化名镇民村高密圈及其文化背景

分类结果

Tab.2 high density circle and cultural background of

historically cultural towns and villages

区域划分

1东北官话 2北京官话 3冀鲁官话 4胶东官话 5中原官话 6江淮官话 7兰银官话 8西南官话 9

地区语言

晋语 10客家话 11粤语 12吴语 13闽语 14赣语 15移民官话 16苗语 17湘语 18徽语 19军家话 20藏语 21羌语 23撒拉语 30未知

生活区域

1荒漠-绿洲文化 2青藏高原文化 3内蒙古草原文化 4黄土高原文化 川盆地文化 6云贵高原文化 7东北黑土文化 8华北平原文化 9江南水乡文化 10华南妈祖文化

1齐鲁文化 2燕赵文化 3三秦文化 4三晋文化 5楚文化 6吴越文化 7巴蜀文化 8关东文化 9徽文化 10岭南文化 11边疆民族文化

核心晋中皖南四川盆地

历史文化区域三晋文化吴越文化，徽文化

巴蜀文化

生活区域黄土高原文化江南水乡文化四川盆地文化

历史影响

ISSUE 5 OCT. 2017 / JOURNAL OF HUMAN SETTLEMENTS IN WEST CHINA / 106

表3 生活区域与地区语言之间的地域联系

Tab.3 the areal connection between living areas and local languages

生

活东北区华北平原文化

黑土云贵高原文化

黄土高原文化

域文化地北东胶

冀江西

中北东西

冀江西

中区京北东鲁淮南晋原京北闽藏南客

南晋原撒

兰银未语官官官官官官语官官

官语语官家

鲁藏淮官语官语官拉

官知言话

话

话话话话话话话

话话

官话话话

话语

话生活区华南妈祖文化

内蒙古草原荒漠-绿洲

文化文化

四川盆地文化未知

域

地

北中兰

江西中中

兰区粤赣

军

西北东闽南客军京北晋京原银未藏淮羌南原原银未语语语

家

语官家家官官语

官官官知语官语官官

官官知言话

话话话话话话话话话话话话话

生

活区江南水乡文化

青藏高

原文化

域地胶移

江

西中区东民赣湘苗苗赣湘

客

赣吴淮吴徽闽南原客

语官官语语语语语语

家

言

话

话

语

语官语语语官官家

藏未语知话

话

话话话

3 历史文化名镇（村）与文化区域

（1）

间的地域联系

（2）

3.1 生活区与语言区之间的地域联系复杂 多样

其中：Re为理论最邻近距离，A为区域地域联系程度是不同地域文化区之面积，n为点数，d为点密度。R为最邻近点间相互影响的强度，通过相交部分面积分指数，当R=1时，点状要素分布为随机型；别与各区域面积的比值计算，得到地域关当R>1时，点状要素趋于均匀分布；当R<1联度双向值，若双向值都较大，说明地域联时，点状要素趋于凝聚分布。

系强度大。表3显示，生活区与语言区之间通过计算得知，我国历史文化名镇名村的地域联系度双向值均大于90%的区域对理想随机分布的最邻近距离为67 419.99 m，只有东北黑土文化和东北官话区（98.73%，在全国范围内其最邻近点指数为0.596 3，即94.6%）。其他地区要么一种生活区包含多呈凝聚态分布。分类统计发现，在10个生活种语言区，要么一种语言存在于多个生活区域中，有7个属于凝聚分布，3个属于均匀区之中。如江南水乡文化区包含赣语区、湘分布，凝聚分布的区域占70%；在11个历史影语区、苗语区等本文所述22个语言分类的响文化区域中，有8个为凝聚分布，3个为均80%。华南妈祖文化区含赣、粤、客家语、匀分布；在22个语言区域中，凝聚分布的占闽语等5种语言区，客家话与华南妈祖文近40%，均匀分布的约占60%，说明语言类型化区的地域联系度达88.43%，闽语与华的传播比较广，与前两种分类类型相比，特南妈祖文化的地域联系度为70.83%。西征并不是很明显。

南官话和中原官话覆盖的生活区数最多，

而西南官话与云贵高原文化地域联系度最高，为51.2%，中原官话与荒漠—绿洲文化地域联系度达到99.24%。对比历

史文化名镇名村的空间分布可以看出，语言区和生活区的地域联系与名镇名村的发育和保存有一定关联，但并非线性关联，因为很高的地域联系度并不对应着高密度的名镇名村分布，而多语言的生活区所折射的历史文化繁荣则是名镇名村发育、保存的重要条件，如闽南地区。

3.2 历史影响与语言区之间的地域联系

空间集聚显著

分析可以发现，历史影响区和语言区之间地域联系度双向值都较高的主要有关东文化与东北官话区（98.9%，83.3%）、关东文化与冀鲁官话区（55.41%，83.33%）、燕赵文化与晋语区（.88%，55.43%）、齐鲁文化与晋语区（84.95%，47.15%），其后是齐鲁文化与中原官话区。上述区域中除关东文化与东北官话区外，全部集中于华北黄河流域。南方文化区中，双向地域关联度较高的有徽文化与徽语区、吴越文化与赣语和移民官话区。这种格局与传统文化名镇名村的华北、华东高密区高度重合，说

明历史悠久和经济繁荣对历史文化名镇名村的发育和保存具有绝对重要的意义。 3.3 生活区域与历史影响之间的地域联系核心—边缘分化明显

表5的分析结果显示，生活区与历史影响之间地域联系度双向值都较大的主要有华南文化与岭南文化区（98.51%，81.68%）、黄土高原文化与三秦文化区（62.83%，86.65%）、内蒙古草原与燕赵文化区（92.83%，47.63）、四川盆地与巴蜀文化区（62.37%，.78%）。另外，徽文化、岭南文化、吴越文化共同构成了江南水乡文化；华北平原文化主要由燕赵文化、齐鲁文化、三晋文化构成。云贵高原文化区的主要组成为边疆民族文化和巴蜀文化，这些地区的生活区域与历史文化影响区之间的地域联系度相对较高。这一格局与历史文化名镇名村的华北、华东和西南高密区在空间上高度吻合，这进一步表明，历史文化名镇名村的形成与保存深深根植于地域文化环境之中。

表4 历史影响与地区语言之间的地域联系

Tab.4 the areal connection between historical influence and regional language

历史影响地区语言历史影响

地区语言历史影响

地区语言胶东官话赣语苗语冀鲁官话

江淮官话

闽语齐鲁文化江淮官话徽文化吴语藏语

晋语徽语巴蜀文化

江淮官话中原官话中原官话羌语闽语赣语西南官话藏语湘语中原官话江淮官话苗语江淮官话羌语苗语羌语西南官话

赣语西南官话

边疆民族文化中原官话湘语

三秦文化

晋语北京官话楚文化

客家话中原官话中原官话赣语撒拉语撒拉语吴语兰银官话兰银官话江淮官话粤语未知西南官话湘语赣语中原官话赣语移民官话客家话吴语

赣语

北京官话岭南文化

军家话江淮官话东北官话

闽语吴越文化

吴语冀鲁官话西南官话燕赵文化

徽语晋语客家话闽语中原官话军家话客家话兰银官话北京官话

藏语

晋语关东文化

东北官话三晋文化未知兰银官话中原官话冀鲁官话

未知

岭南文化赣语

为了明确语言区、生活区和历史文化另外，还有内蒙古草原以燕赵、关东和边区对历史文化名镇名村空间分布的共同影疆民族文化为核心的东北、中原和晋语响，本文对三类区域之间的地域联系度进区、荒漠—绿洲以边疆民族文化为核行了排序处理。结果发现，它们具有明显心的中原、兰银官话区和云贵高原以巴蜀的分组现象，形成了两主三次的组团分文化、边疆民族文化为核心的西南官话区布：两主组团为江南水乡以吴越、岭南、等不明显的组团。

徽、楚文化为核心的多语言组团和华北平原以齐鲁、三晋、燕赵文化为核心的冀鲁、4 结论与展望

中原、北京官话和晋语组团；三次组团为黄土高原以三秦、燕赵文化为核心的多语运用GIS空间分析方法对历史文化名言组团、华南妈祖文化区以岭南文化为核镇名村的空间分布特点和地域联系进行心的粤、闽和客家话组团、四川盆地以巴测算可以发现：第一，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蜀文化为核心的羌、藏和西南官话组团。

名镇（村）占总数比重差异巨大，其中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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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名镇（村）119个，占总数的22.5%；西南官话名镇（村）116个，占总数的21.9%；

江南水乡文化名镇（村）230个，占总数的43.5%。第二，528个名镇（村）在全国范围内具有凝聚集中分布的特点；局部区域分布中，在青藏高原文化、东北黑土文化、华北平原文化、齐鲁文化、楚文化、关东文化区域内属于均匀型、随机型分布。第三，生活区域、地区语言、历史影响这三者共同影响着某一地区的传统文化，其各有各的影响范围，具有较强的地域联系且联系强度的空间分布各具特征，但三者之间没有显著的因果关系。

当然，本研究中名镇（村）只以属性一致的点状要素出现，没有考虑聚落规模、开发保护情况等因素，也没有分析传统文化影响名镇（村）的具体机制。而这些对于历史文化名镇（村）的评选、保护、价值等都有着重要的影响，这将是今后进一步研究的重要内容。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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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5 历史影响与地区语言之间的地域联系

Tab.5 the areal connection between historical influence and regional language

生活区域历史影响生活区域

历史影响边疆民族文化三秦文化三秦文化

关东文化黄土高原文化

燕赵文化燕赵文化

巴蜀文化楚文化华北平原文化

齐鲁文化徽文化三晋文化吴越文化齐鲁文化楚文化徽文化

三晋文化江南水乡文化

岭南文化边疆民族文化

吴越文化巴蜀文化四川盆地文化

三秦文化巴蜀文化楚文化

楚文化

东北黑土文化

关东文化燕赵文化内蒙古草原文化

关东文化燕赵文化华南妈祖文化

楚文化边疆民族文化

岭南文化云贵高原文化

巴蜀文化荒漠-绿洲文化

边疆民族文化楚文化三秦文化岭南文化

未知

未知边疆民族文化青藏高原文化

未知边疆民族文化

三秦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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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作者绘制表1-5：作者绘制

收稿日期：2017-08-30

（编辑：郑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