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东方文化对西方抽象艺术的影响 ■林志森 引言 抽象是相对于具象而言的，其涵义实际上被确定在 两个明确的层面上：“一是指从自然现象出发加以简约或 抽取富有表现特征的因素，形成简单的、极其概括的形 象，以致使人们无法辩证具体的物象；二是指一种几何 的构成，这种构成并不以自然物象为基础。”（邵大箴 《西方现代美术思潮》）这构成了抽象艺术的两大类型。 按照西方较为权威的费登版《二十世纪美术辞典》的解 释，“二十世纪‘抽象艺术’这一概念，乃是指不造成具 体物象联想的艺术，它不探求表达其他视觉经验。” 从本质上说，抽象艺术着重研究的是艺术的自律性 问题，它通过对视觉方式的使抽象的存在成为可 能。在抽象艺术中色彩和线条被重新激活成为一种自由 的元素：色彩流淌出音乐的诗，线条则渗透着构造的活 力，它们通过同时共生的对比而使自身成为的主 题。因此，抽象艺术否定再现物体的形，使抽象艺术成 为一种看得见的“纯形式”的东西．形式本体成为艺术 的意义之所在。抽象艺术的出现有其文化与哲学的历史 渊源，是与现代西方社会的进程紧密相联的；同时。抽 象艺术的的发展也离不开东方文化的影响。 东方文化对西方抽象艺术的影响历程及其表现 西方美术史表现出一种兼收并蓄的文化传统。自中 世纪以来，东方文明不断吸引着西方艺术家，某些时期 东方的影响——不管西方艺术家如何带有误解地加以利 用——似乎变成为西方艺术中的重要部分。２Ｏ世纪初， 东方文化对美国绘画的影响促成了“书法式”的美国画 家作品与日本书法家作品的重要结合。草书式和线条式 绘画的发展，经历了从高更（Ｐａｕｌ Ｇａｕｇｕｉｎ）到马蒂斯 （Ｈｅｎｒｉ Ｍａｔｉｓｓｅ），到自动式的超现实主义画家，再到后 来的线条抽象派画家的发展过程。东方文化对现代西方 抽象艺术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书画艺 术”的影响，一个是禅宗的影响。 １．书画的意味 ２０世纪初，西方艺术家在创造抽象表现艺术的过程 中，发现了书法艺术巨大的潜在价值和表现力。并受到 了很大启发。活跃在欧美等地的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 们，如美国的波洛克（Ｊａｃｋｓｏｎ Ｐｏｌｌｏｃｋ）、克兰（Ｆ． Ｋｌｉｎｅ）、德・库宁（Ｄｅ Ｋｏｏｎｉｎｇ），法国的苏拉热（Ｐｉｅｒｒｅ Ｓｏｕｌａｇｅｓ）等，以近似于中国书法的方式，抽象化地、 恣意纵横地挥洒颜料，形成了一种新的艺术潮流。早在 １９５０年代，英国文艺批评家赫伯特・里德（Ｈｅｒｂｅｒｔ Ｒｅａｄ）在为美籍华人蒋彝的《中国书法》第二版序文 中，就指出西方现代抽象艺术与中国书法的内在联系， 他认为：“近年来，兴起了一个新的绘画运动．这个运动 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由中国书法直接引起的——它有时 被称为‘有机抽象’，有时甚至被称作‘书法绘画’。” 身处其中的“书法绘画”家对书法的东方精神加以 汲取与提炼，既继承了近代以来兼收并蓄的文化传统， 又不失创新精神。马克・托贝（Ｍａｒｋ Ｔｏｂｅｙ）是一位深 受东方书法艺术影响的抽象艺术家。他在美国西雅图时 就经常到中国人居住区去学习书法。１９３４年．马克．托 贝专门到东方旅行，在中国拜师学习、研究中国的书法 艺术。托贝对东方书法中动态的线条而非块面的艺术表 达具有先天的悟性。他发现可以“书写出”自己的情 感，因而，他便把线条用做表达自己连续性观念的载体 （图１）。托贝在“书写”出自己的画时，引进了一种类 似于的“草书”方式。这是因为他在书法方面的训练驱 使自己进入这一时空艺术，并在自己的绘画中竭力表达 特殊的韵律节奏。 另一位著名的线条画家波洛克（Ｊａｃｋｓｏｎ Ｐｏｌｌｏｃｋ）， 对于线条的发现是成就其艺术风格的至关重要的因素。 波洛克是一个充满狂乱冲动的人。他探寻着生存的种种 象征。波洛克的绘画追求自动和感觉至上的立场．在可 视的画面空间，融入了鲜明的时间、运动、节律的内 容，而这一特点，也正是书法线条运动所拥有的时间特 性（图２）。 美国抽象表现主义大师马瑟韦尔（Ｒｏｂｅｒｔ Ｍｏｔｈｅｒｗｅｌ１）在比波洛克更深刻的意义上吸收了亚洲艺 术成份。他深信亚洲艺术可以启发美国画家走出困境． 试图通过综合吸收超现实主义和蒙德里安、毕加索三者 不同的风格，并与亚洲艺术中自由表现的成分融合起 来，从而革新既有的艺术手段。在他开始从事专业创作 时，就接受东方思想的熏陶。特别是赵壹的《非草书》 一文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从中汲取了三个贯穿于 龇艺术・生活６・２０１１麴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