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７卷 第５期 ＶＯ１．３７ ＮＯ．５ 昭通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Ｚｈａｏｔｏｎ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２０１５年１Ｏ月 ０ｃｔ．２Ｏ１５ ●乌蒙论坛 第二次世界大战对东亚国际体系变迁的影响 罗 锋 （昭通学院管理学院， 云南 昭通６５７０００） 摘要：战争往往是导致国际体系变迁的重大因素，第二次世界大战对东亚国际体系的本体要素、权力结构、 制度构成、观念结构等方面产生重大影响，导致东亚国际体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迁，战后东亚国际体系的转变 对东亚地区政治经济的发展产生重大而深远的影响，是为二战重大历史遗产． 关键词：二战； 东亚国际体系； 本体要素； 结构要素； 冷战体系 中图分类号：Ｋ３１３．４６ 文献标志码：Ａ 文章编号：２０９５ ７４０８（２０１５）０５ ００６０—０６ 从历史的经验来看，战争往往是致使国际体 系变迁的重要推动力，但并不是所有战争都会促 使国际体系发生重大变化，只有规模大、涉及面广 的战争才能成为国际体系发生变迁的推动力．第 间的关系，以及中、美、俄、日“四强”在东亚一定时 期内形成的相对稳定的政治、经济、军事和外交关 系结构，揭示第二次世界大战对战后东亚国际体 系变迁所产生的重大影响，并分析这种影响对战 后东亚国际关系和东亚各国政治经济发展所产生 的进步意义． 历史上，东亚国际体系大致经历了四个发展 二次世界大战就扮演了这样的角色，其导致国际 体系发生了根本性转变，决定了战后东亚国际体 系的变迁． １ 东亚及东亚国际体系的演变 阶段：（１）以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系”阶段（秦 汉一１９世纪末）；（２）以西方列强和日本为主导的 殖民体系阶段（１９世纪末～２Ｏ世纪４Ｏ年代末）； 关于“东亚”的解释，一般认为其形成是个“现 代性事件”，是与“西方”概念相对应而出现的，是 “西方地缘政治形塑出的世界空间图像的一个组 成部分，而不具有疆域清晰和内涵明确的自足 性．”ｌ＿１ 从地理意义上讲，东亚指的是欧亚东 部、太平洋西岸的和边缘地带，主要包括东北 亚和东南亚地区，共１５个国家（东北亚５国和东 南亚１０国）．１２ 从研究东亚国际体系的角度出发 （３）以苏美两极对立为主体的冷战体系阶段（２０ 世纪４０年代末９０年代初）；（４）中国主张的多 边合作体系和美国主导的双边同盟体系并存的二 元体系形成阶段（２Ｏ世纪９０年代初一今）．［４ 鉴 于篇幅问题，本文不对东亚国际体系的变迁做详 述，将另文分析介绍． 东亚国际体系问题现已成为中国国际关系领 其国家数量是存在变量的．这一区域也是历史上 深受中华文化影响的地区，即“儒家文化区”．按照 国际体系的定义，结合东亚概念的认识，东亚国际 体系就是指在东亚不同历史时期相互联系的政治 实体按照一定规则秩序所组成的政治系统．¨３］ 本文主要是从国际关系的意义去分析中、美、 域研究的一个热点问题．东亚是世界政治中心之 一，也是世界经济发展的引擎．“东亚拥有全球最 具活力的经济形态和市场，也拥有全球最具变数 的经济转型和社会转型；东亚集中了世界上几乎 所有类型的经济和政治，也体现出世界 上最为多样的矛盾和冲突．东亚是冷战结束以来 矛盾冲突最多的地区之一．”Ｅ５３中国崛起，美国“重 俄（苏）、日、韩、朝、蒙、越、新、菲等东亚域内和域 外国家在东亚国际体系中的关系总和，东亚国际 体系中的权力安排、制度维系、观念认同等要素之 收稿日期：２０１５－０９—０９ 返亚洲”，东亚安全机制构建、东亚一体化建设、二 战历史认识、冷战对东亚国际关系的影响，特别是 作者简介：罗锋（１９６３一 ），男，云南盐津人，教授，学士，主要从事云南地方史、宗教史和世界现代史研究 ・６０・ 罗锋 第二次世界大战对东亚国际体系变迁的影响 第５期 东亚国际体系在当前形势下如何转型发展等问题 都是东亚国际关系问题研究亟待回答的现实 问题． 当前，东亚国际体系转型变迁中存在的许多 问题都与二战和战后形成的东亚冷战国际体系遗 留问题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特别是在二战 结束７Ｏ周年之际，东亚地区的中、日、韩三国对二 战的历史认识还存在严重对立，雅尔塔下形 成的冷战对抗思维还在东亚制造政治对抗等等， 说明二战的历史影响还对今天的东亚国际体系运 行发挥着作用，因此，就二战对东亚国际体系变迁 的影响进行分析，总结二战历史经验，为今天东亚 国际体系转型发展提供借鉴，兼具纪念、学术和服 务现实三重意义． ． ２第二次世界大战对东亚国际体系转型变迁的 影响 一般而言，国际体系的变迁是由体系内外部 的危机所导致，世界大战和争夺体系主导权的战 争是国际体系和次级国际体系变迁的直接动因． “一次真正的危机意味着一个转折点，它是如此具 有决定性，以致会导致体系的终结，并被一个或更 多的后继体系所替代．”＿６ ・ ．． 第二次世界大战是迄今人类历史上规模最 大、破坏最强、持续时间最长的战争，对战后世界 政治、军事、经济、国际关系等领域产生了广泛而 深远的影响．战后国际体系以及东亚次级国际体 系的形成，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政治产物．本文 将运用国际体系问题研究中的“现实主义”、“新自 由制度主义”和“建构主义”等流派的理论观点，通 过分析第二次世界大战对东亚国际体系本体构成 要素和结构构成要素（权力结构、制度构成和观念 结构）的作用来揭示二战对战后东亚国际体系变 迁的影响． ２．１ 第二次世界大战改变了东亚国际体系本体 要素——国家性质的整体性变化，导致了战后东 亚国际体系的本体转型变迁 对国际体系本体的理论认识，或者说是对国 际体系本体论的研究，不同学派有不同的观点，但 国家是国际体系的本体要素是大家普遍认同的． 新现实主义就认为，国家先于国际体系而存在，因 而国家是国际体系的本源，也是国际体系的本体 要素． 二战前，在东亚殖民体系时期，东亚国际体系 的本体要素国家，除日本、泰国外都是西方列强的 殖民地或半殖民地，东亚国际体系看似过渡到西 方现代国际体系类型，但东亚国家并没有完成向 现代民族国家的转型，东亚只有日本通过明治维 新，国力迅速增强，成为东亚唯一的一个具有主权 的现代国家，日本获得现代国家地位后，积极发动 和参与了对东亚邻国的殖民侵略战争．这一时期， 东亚国际体系呈现显著的殖民性特征，欧美列强 和日本主导了东亚殖民体系，除日本之外其他东 亚国家完全居于从属地位，没有获得现代主权国 家的地位． 第二次世界大战为世界民族运动开辟了 广阔的道路，二战严重打击和削弱了英、法、德、 意、日等老牌殖家的力量．战后，英法两国遍 体麟伤，从战前的债权国变为战后的债务国，从战 前的世界强国沦为战后的“二流”国家，德、意、日 三国战败投降，德、日遭受占领，传统殖家实 力的削弱，有利于殖民地半殖民地民族运动． 另外，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特别是东亚各国人民 在二战中积极参加反抗法西斯侵略的武装斗争， 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作出了突出的贡献． 二战的胜利不仅提高了东亚国家人民的民族觉 悟，还为东亚国家锻炼了一支争取民族的政 治力量和武装力量．二战摧毁了帝国主义的殖民 枷锁，战后，东亚地区的中国、蒙古、越南、朝鲜、韩 国、印度尼西亚、菲律宾、缅甸、马来西亚等国迅速 获得，从过去的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转变成 为现代主权国家，中国取得了战后世界“大国”地 位，成为联合理会常任理事国，是维护东亚乃 至世界秩序的“国际”，国际地位和影响力大 为增强． 第二次世界大战给东亚国际体系带来的重大 政治后果，就是打破了东亚各国的殖民枷锁，导致 东亚一系列新的民族国家的产生并加入东亚 国际体系之中，改变了东亚国际体系国家行为本 体的性质，从原来的殖民性质转变为主权国家性 质，原来的“族群国家”变成民族国家，表明东亚国 际体系在行为体层次上发生了重大变迁，从而促 使东亚国际体系本体实现转型变迁，真正具有了 现代国际关系体系的意义．战后东亚国际体系中 ・ ６１ ・ 第３７卷 昭通学院学报 ２０１５年（总第１６２期） 行为者性质的变化，正如罗伯特・吉尔平在国际 体系转型理论中所认为的那样，属于体系本体转 型，“国际体系的特征是由该体系最重要的实体如 帝国、民族国家或多国公司决定的”．ＥＴ（Ｐ．“第二次 世界大战改变了东亚国际体系本体要素的性质， 决定了战后东亚国 际体系的本体转型变化． ２．２ 第二次世界大战造成东亚国际体系的权力 构成、制度构成和观念结构等要素发生了根本性 变革，致使战后东亚国际体系转型为以苏美对抗 为主要特点的冷战体系 第二次世界大战除了对东亚国际体系本体转 型产生决定性影响外，还改变了东亚国际体系的 结构要素，使得东亚国际体系的权力结构、制度构 成和观念结构在战后发生了根本性的变革． １．二战对东亚国际体系权力结构的影响．第 二次世界大战从根本上改变了世界及东亚国际体 系内的力量对比关系，美、苏两国成为战后国际舞 台上的两个超级大国，同时也是东亚国际体系的 两个权力中心，东亚国际体系权力构成发生了本 质性变化，形成两极对立格局．大国之间权力对比 结构的变化，导致东亚国际体系结构层次中的权 力结构发生根本性转变，决定了战后东亚国际体 系的转型变迁．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东亚国际体系的昔日主 要强国，日本战败投降，被美国占领，北方四岛遭 苏联割占，英国、法国虽是战胜国，但实力大减，变 成世界“二流”国家．唯独苏联、美国实力大增，成 为世界两极力量，也成为东亚国际体系的两个力 量中心．东亚国际体系的权力构成由战前的英、 美、日、法主导变成战后的美、苏主导，美、苏既是 世界权力中心，也是东亚国际体系权力结构的两 极，东亚国际体系的权力结构转变为苏美两极对 立的权力结构．随着冷战的爆发，东亚地区各国或 加入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或的加入以美 国为首的资本主义阵营，东亚国际体系呈现出两 大阵营对抗的特征，转型为冷战体系．在东亚冷战 体系的权力结构中，东亚地区的“两强”，中国和日 本的地位和作用发生了重大转变．中国恢复了大 国地位，成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取代日本成为东 亚地区大国．特别是新中国建立后，中国的国际地 位不断提高，国际影响力日益增强，进入２Ｏ世纪 ７０年代，随着中美关系的改善，东亚国际体系中 ・ ６２ ・ 的权力结构关系进入美、苏、中三角鼎立关系时 期，中国不仅成为东亚国际体系权力结构中的重 要力量，还成为国际舞台上多元化力量中的一个 新兴力量．日本则在政治、军事、外交上成为美国 的附庸，国际地位下降，在东亚国际体系权力结构 中只能居于从属地位．此外，东亚新兴民族国家高 举反帝反殖大旗，成为第三世界的重要力量，在冷 战体系中的战略地位不断增强，变成东亚国际体 系两大权力中心——美、苏争夺的对象． ２．二战对东亚国际体系制度构成的影响．第 二次世界大战决定了战后世界和东亚国际体系以 联合国为中心的新型国际制度的建立，东亚国际 体系的制度构成从战前的凡尔赛一华盛顿体系及 各不平等条约组成的殖民制度结构转变为以联合 国、布雷顿森林体系、关贸协定为代表的国际组织 和国际制度与东亚冷战对立性双边同盟机制相结 合的冷战制度结构，东亚国际体系制度构成的变 化，推动了东亚国际体系的转型变迁． “国际制度是国际治理体系的基本成分，也是 国际体系成员在无状态下所依赖的重要规 则．”［８ 国际制度是维护国际体系秩序的制度性安 排．罗伯特・基欧汉认为国际制度有三个方面的 内容：正式的间国际组织和国际非组织、 国际机制和国际惯例．＿９ 按照国际制度的一般性 定义，下面就二战对东亚国际制度转型的推动作 用进行分析． 二战中，反法西斯同盟，主要是苏、美、英、法、 中五国通过大西洋会晤、开罗会议、德黑兰会议、 雅尔塔会议和波茨坦会议、敦巴顿橡树园会议等 一系列国际会议就维护战后世界和平、促进世界 经济发展，搭成了一系列协议和谅解，确立了维护 战后世界秩序的国际制度． 其一、二战对东亚国际体系制度构成要 素——国际组织建立的影响．从东亚国际体系的 问国际组织看，联合国、东西两大阵营、世界 银行、关税及贸易协定组织和东盟等政治、军事、 经济和地区组织的出现，改变了战前东亚国际体 系中国际组织欠缺、混乱的现象，战后东亚国际体 系的国际组织更加健全、有序．联合国是二战的直 接成果，反映了世界人民希望维护世界和平，消除 战争危险，有效协调国际关系的美好愿望，“是人 类社会追求建立有效的世界和平与安全机制的结 罗锋 第二次世界大战对东亚国际体系变迁的影响 第５期 果．”ｒ９】（ 。 联合国不仅是维护世界国际秩序的 主导性国际组织，也是维护东亚次级国际秩序的 权威性国际组织．两大阵营的出现看似冷战的结 果，其实是二战的结果，二战中形成的雅尔塔体系 是冷战格局形成的依据，东亚国家作出不同阵营 的选择，就是拜二战的地缘政治结果所赐．东亚地 区虽然不是冷战的主战场，但两大阵营在东亚地 区的对抗却显得十分激烈，以致兵戎相见，发生了 朝鲜战争、越南战争等热战对抗．两大阵营的对抗 在冷战时期了联合国在东亚国际体系中的作 用，但联合国作为国际体系占主导性的国际组织， 在维持东亚和平与安全、反殖反霸、经济发展、环 境保护、促进等方面仍然做了大量有益的工 作．在二战中筹划，并在战后初期新建立起来的国 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关税及贸易组织等国 际经济组织，成为战后东亚国际体系中占主导地 位的国际经济组织．东盟的建立在东亚国际体系 的发展中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是第一个由东亚 本地区新兴国家所组建的地区性国际组织，反映 了东亚新兴国家希望在东亚国际体系中构建能有 效维护自身政治、经济、安全利益的地区国际组 织，开启了东亚一体化的进程． 战后，东亚国际体系产生了一系列新的 间国际组织，政治、安全和外交事务方面有联合 国、两大阵营；经济领域方面有国际货币基金组 织、世界银行、关税及贸易组织；东亚次级地区性 国际组织有东盟，这充分说明在战后东亚国际体 系的制度构成中，新的国际组织在政治、经济、安 全和国际关系等方面全面确立了主导地位，意味 着东亚国际体系的国际组织发生了重大变化，东 亚国际体系也随之发生转变． 其二，二战对东亚国际体系制度构成要 素——国际制度与机制构建的影响．国际制度是 国际体系中的一种公品，往往是国际体系中 占主导地位的国家用以实现国家利益的一种手 段，战后东亚国际体系中的国际制度设立与国际 机制搭建就是由美、苏两国在二战中主导和制定 的公品，战后初期东亚国际体系的国际制度 与国际机制构建，就是美、苏、英、中等反法西斯国 家，通过二战中的多次首脑会议所确定的．战后， 东亚国际制度和国际机制的构建主要表现在以下 几个方面：（１）联合国系统中的国际法原则、规则 和运行机制；（２）雅尔塔体系中的大国合作，民族 自决权；（３）处置战后Ｅｌ本问题的旧金山，《美 日安全保障条约》；（４）经济方面的《国际货币基金 协定》、《国际复兴开发银行协定》和《关税及贸易 总协定》等协定；（５）万隆会议提出处理国际关系 的“十项原则”；（６）《开罗宣言》关于战后东亚中 国、韩国、日本的领土安排等等，以上东亚国际制 度和机制的建立，标志着战后东亚国际体系的国 际制度建构元素——新的国际制度和国际机制建 立起来，其主体就是二战的直接政治成果． 其三、二战对东亚国际体系制度构成要 素——国际惯例的影响．国际惯例也称“国际习 惯”，《国际规约》第３８条解释为：“作为通例 之证明而经接受为法律者．”所以，国际惯例是指 国际法主体在长期处理国际关系事务中形成的、 并为各自所遵守的、具有一定法律拘束力的意识 和行为，一致性、持续性、约束性是国际惯例的主 要性质，国际惯例既是国家对国际法的观念认同， 也是行为遵从． 正如前文所述，以苏、美、英为首的反法西斯 国家在二战中为维护战后国际秩序，通过一系列 国际会议制定了以联合国为核心的政治、经济、外 交等国际关系新制度，提出了反对战争、维护和 平、航行自由、民族自决、发展经济等国际关系新 主张，确立了大国一致的“雅尔塔公式”新机制，这 些都从国际关系的观念上、行为方式上塑造了战 后世界和东亚新国际惯例，如对联合国的权威性 的接受、对东亚民族国家主权的尊重、东亚新兴国 家的团结合作、两大阵营在军事与安全问题上各 自的一致性、东亚冷战对抗的底线约束等等，说明 战后东亚国家在观念上、行为上开始遵守二战所 确定的国际关系新原则、新制度、新机制，随着这 些行为方式的不断重复，这些新观念和行为方式 便逐步发展成为东亚国际体系中处理国际关系的 新惯例． 第二次世界大战导致了东亚国际体系一系列 要国际制度的创建，确定了战后东亚国际体系的 主要制度框架，制度机制和国际惯例，从制度层面 推动战后东亚国际体系的变迁，对战后东亚国际 关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东亚国际体系的制度构 成，反映了二战中美、苏两个大国的意志，充分说 明国际制度“是体系主导国为国际体系提供的一 ・ ６３ ・ 第３７卷 昭通学院学报 ２０１５年（总第１６２期） 种衍生性的公共物品．－［１ｏ￣ ３．二战对东亚国际体系观念结构的影响．第 二次世界大战中，苏联、美国、英国等大国确定的 有关维护战后世界秩序的国际关系新原则、新思 想、新制度，导致了战后东亚国际体系观念结构从 以往的强调主权、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现实主义 观念结构向以意识形态对立为主的冷战观念结构 变化，从观念结构上推动了战后东亚国际体系的 转型变迁． “建构主义认为，国际体系的结构是一种基于 观念主义（ｉｄｅａｌｉｓｍ）的观念结构而非物质结构， 观念结构是被掩盖于权力结构之下的深层结构， 是使物质结构具有意义的社会性结构．”“国际体 系的转型在根本上应该表现为观念结构的 转型．”［ ］ 苏、美、英三国在大战中提出的关于战后处理 国际关系的大国合作、民族自决、主权平等、国际 贸易、航行自由等新的国际关系原则，促成了战后 国际关系一系列新观念的形成，和平、发展、合作、 平等、民主等新观念本应成为国际关系的主流观 念，但由于冷战的爆发，苏、美两国从战时盟友转 变为战后的对手，两极对抗和意识形态对立的观 念结构便成为战后国际体系观念结构的主导性结 构，且与权力结构表现出一致性． 在东亚国际体系冷战对立的主导性观念结构 之下，还存在一些新的对立性观念结构，如合作与 对抗、主权与霸权、和平与战争、发展与贫穷、民主 与等系列观念结构，这说明对立性的观念结 构是冷战时期东亚国际体系观念结构的基本 属性． 在东亚冷战对立性的观念结构中，“和平、合 作、发展、平等和民主等进步观念随着传播、接受、 践行逐渐走向强化．其一、在战争与和平的观念 上，和平战胜了战争．冷战期间，虽然美、苏两个超 级大国之间存在激烈的对抗，甚至可能爆发毁灭 世界的核战争，但美、苏两国的对抗却始终没有突 破冷战底线．地区冲突、代理人战争取代了大国战 争，战争的规模和破坏已然缩小，在战争与和平的 立场上，防止大国战争，维护世界和平已经成为世 界大国和世界人民的主流观念；其二、在对抗与合 作中，合作的观念逐渐发展并为大家所接受．美、 苏两国关系总体是对抗，但在涉及两国非战略性 ・ ６４ ‘ 利益的领域，美、苏也有合作．两大阵营分化后，不 同阵营的国家也有一定的横向合作．尼克松访华， 中美合作就是冲破意识形态篱笆的典型案例，加 之中国与西方国家和第三世界的广泛合作，东盟 国家间的合作，都反映了合作观念在东亚国际体 系中已经逐渐得到加深和强化；其三、在贫穷与发 展的矛盾中，随着第三次科学技术的兴起，全 球一体化趋势的发展，实行对外开放，加强区域经 济合作，推进南南合作、南北对话，发展经济等发 展观念逐步成为东亚国际体系的共识性理念．正 是有赖于此，东亚地区在６０、７０年代才出现日本 和“亚洲四小龙”的经济繁荣．此外，日本战后初期 的民主改革、东南亚国家的民主发展，中国改革开 放后的政治改革等等，都是民主观念在东亚 国际体系中逐步发展起来，成为主流性观念的 例证． 战后，东亚国际体系对立性的观念结构在很 大程度上受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及战后初期发生的 冷战影响，美、苏对抗和东西方意识形态对立的观 念结构的形成，从观念结构上推动了战后东亚国 际体系的转型变迁．冷战对立性的观念结构虽是 东亚国际体系的主导性观念结构，但在对立性的 观念结构中，也存在和平、发展、合作和民主等进 步性的共识新观念，这些新观念逐渐发展起来，并 为大家所接受，冷战结束后成为东亚国际体系中 占主导地位的国际观念． ３ 结语 战争在国际体系的转型过程中往往扮演着十 分重要的作用，在东亚国际体系迄今为止的四次 转型变迁中，有两次转型变迁就是因战争而导致 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摧毁了东亚旧的国际体系，新 的国际体系则充分体现了战胜国对战后世界和平 安排的意愿，所以，战后东亚国际体系的转型变迁 深受二战的影响，东亚新的国际体系深深打上了 二战成果的烙印．二战促使东亚国家摆脱了殖民 统治，成为具有主权的现代国家，走上了现代 化的发展道路；二战改变了战后东亚国际体系的 权力结构，中国踏上了复兴之路；二战给战后东亚 国际体系带来了新制度、新机制和新观念，促进了 东亚国际体系的转变．在冷战体系时期，东亚国家 坚持维护国家主权，反帝反霸，坚持和平、发展与 罗锋 第二次世界大战对东亚国际体系变迁的影响 第５期 合作等进步新观念，实现了东亚地区的经济繁荣， 为今天东亚地区成为世界政治、经济最具活力的 参考文献： 地区打下基础． ［１３杨念群．何谓“东亚”——一近代以来中日韩对“亚洲”想象的差异及其后果［Ｊ１．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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