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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薛宝钗性格的复杂性

来源:爱问旅游网


论薛宝钗性格的复杂性

[摘要]《红楼梦》中的薛宝钗,是一个符合封建礼教要求的“德言工貌”四德具全的封建淑女的形象。她忠诚地信仰并恭行封建统治阶级所提倡的一整套的道德规范,特别是强加在妇女身上的奴隶道德。作者曹雪芹用这样几句话:“罕言寡语,人谓装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概括了她谨守封建礼教,顺应周围环境的性格特点,勾画了一个典型的封建社会淑女的轮廓;写出了一个容貌美丽、才华出众、学识渊博的青春少女,被封建礼教所毒害以至毁灭的过程。

[关键词]《红楼梦》 薛宝钗 封建淑女 “会做人” 虚伪 自私 “冷” “无情”

《红楼梦》是了不起的。它在中国古典文学里,带来了一个全新的空前未有的东西,就是把女人当人,对女性尊重。它既是女性的颂歌,又是女性的悲剧。故事的中心地位是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之间的爱情悲剧。这里面,有封建婚姻制度的悲剧、有封建道德礼教的悲剧、有封建婢妾制度的悲剧等,它从各个方面尖锐地批判了封建礼教“吃人”的本质。

薛宝钗是《红楼梦》中的一个重要人物,这一人物形象产生于封建时代后期,正是这样一个大的社会背景塑造了薛宝钗的封建淑女形象。然而她性格的形成与她的家庭教育也有着深刻的关系。她出身于封建皇商家庭,从小受封建正统思想教育,这种思想对她的熏陶根深蒂固。由于这样的家庭让她过早地进入了社会,了解利弊大事。聪颖慧质的她看过太多的残酷、复杂的斗争,深知在这个男权社会里,作为女人,无论自己有多大的才能,都不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只有委身于一个好男人,才有自己未来的幸福的生活。因此,她养成了一种“罕言寡语”、“明哲保身”、“暗隐心机”的生活习惯。作者通过不同的情节反复渲染,塑造了一个典型的封建淑女、虚伪奸隐的“女曹操”。她性格的复杂性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封建淑女其表,市侩主义其里

曹雪芹笔下的薛宝钗是个听信封建统治者的宣传,严格遵守儒家思想道德的典型,更是封建社会中一位典型的标准的淑女。薛宝钗是封建淑女其表,市侩主义其里,两者融合。她不仅是一个儒家学说的忠实维护者、实践者;而且是封建礼教忠诚的信仰者、自觉执行者和可悲的殉道者。她忠诚地信奉封建礼教,凡对她有利的封建思想礼教,她都宣扬,无益的她就阳奉阴违,而且阳奉阴违得非常巧妙,她完全是按照自己的观念和价值观来维护自己的利益,特别是强加在妇女身上的奴隶道德,而且四处宣扬这种奴隶哲学。她对黛玉说:“自古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总以贞静为主,女工还是第二种。其余诗词,不过是闺中游戏,原可以会,可以不会。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倒不要这样才华的名誉”;她还反对湘云与香菱谈诗,说:“我实在聒噪的受不得了。一个女孩儿家,只管拿着诗作正经事讲起来,叫有学问的人听了,反笑话说不守本分的。”又如在(第四十二回)中,她又一次抓住机会向黛玉灌输“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她告诉黛玉道:“……所以咱们女孩儿家不认字的倒好。男人们读书不明理,尚且不如不读书的好,何况你我?就连作诗写字等事,这也不是你我分内之事,你我只该做些针线纺织的事才是,偏又认得了字,既认得了字,不过拣那正经的看也罢了,最怕见了些杂书,移了性情,就不可救了。”而且在平时说话时,别人一问她,她三摇其头,行动上很有封建淑女的风范,但形象地说,这是在大社会上发言时的她而不是寝室里的她,她表面上宣扬女子无才便是德,而实际上她自己是最有才华的人。她还多次劝导宝玉走“仕途经济”、“立身扬名”之道,以至引起贾宝玉的极大反感,说她说的是“混帐话”,并说:“好好的一个清白女子,也学的沽名钓誉,入了国贼禄鬼之流”。如在(第三十四回)中,当宝钗看到因不好好读书无故引逗琪官出来的事,而被贾政痛打的宝玉时,她叹道:“早听人一句话,也不至于有今日……”这些都足以说明,在大观园的贵族少女中,她是受封建正统思想、封建道德观念毒害比较深的一个。另外,她又是封建化的市侩形象,以钱取道,用钱很大方。如史湘云要起诗舍,但没有钱,宝钗便乘机要替她设东,她表面是说替湘云设东,而实际上是为了讨好家长们。然而,她虽然用钱大方,但又却“一钱不欲虚空”,就是对她的恩人也是如此。

二、“会做人”,随分从时

“会做人”,随分从时,是薛宝钗最突出的一个性格特点。在生活中,她并不是像黛玉一样真情

流露,而是常常深隐心机。她表面上“随分从时”、“装愚守拙”、“罕言寡语”,一举一动显得“端庄贤淑”完全符合封建“淑女”风范。但实际上她期望着“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温柔敦厚的礼范中掩盖的是“欲尝百帝”的野心。她熟谙世故,城府极深。“来了贾府这几年”虽然表面不言不语,安分守己,实则“留心观察”。因此,即使是在荣国府这个人事复杂,矛盾交错的环境里,也生活得左右逢源,如鱼得水。甚至就连那几个忌恨一切的赵姨娘也赞她“很大方,“会做人”。

薛宝钗“会做人”的性格特点与她“温柔敦厚”的外露特征相融合,使得她为人人所夸赞。宝钗“会做人”,“不关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的为人处世原则,让她凡事不像黛玉一样用尖酸刻薄的话语指出,而是充闻耳不闻,装作看不见,只为心里明白也就罢了。这就使得那些平日里做着些不见得人的丑事的封建主子们便赞她“会做人”。宝钗“会做人”不仅体现在对封建阶级最高统治者不露声色的笼络,还表现在对处于封建下层的被压迫者的收买上。如在(第二十二回)中,贾母给她做生日,要她点戏,她就依着贾母素日的喜好说了一遍。又将贾母喜欢吃的甜烂之食当作自己喜吃之物说了出来。她还当着面奉承贾母,她说:“我来了这么几年,留神看起来,风丫头凭她怎么乖巧,也巧不过老太太去。”结果“贾母更加喜欢了”,大夸她:“提起妹妹,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全不如宝丫头。”又如(第三十二回),王夫人逼死金钏儿后,她和袭人打听到消息,就连一向奴性很强的袭人也不觉流下泪来,而剥削阶级冷酷无情的本质使得她只感到“奇”便急忙撇下袭人,跑来王夫人处来安慰她,并把全部罪过都归之于金钏儿的“糊涂”。她还说“不过多赏她几两银子发送她,也就尽主仆之情了。”至于受压迫的封建阶级下层统治者,宝钗为刑岫烟掩盖当衣度日的事实,来维护封建统治阶级的地位。她还设法拉拢黛玉,为病中的黛玉送去燕窝、糖片,甚至就连赵姨娘这个众人嫌弃的女人有时也能得到一份宝钗送来的礼物,令她受宠若惊。

宝钗不仅会做人,而且常常借“做人”的机会来表现自己的才能。如在(第三十七回)中,史湘云要起诗舍,但没有钱,这时宝钗便乘机要替她设东。宝钗告诉湘云:“……你如今且把诗舍别提起,只管普通一请。等他们散了,咱们有多少诗作不得呢?我和我哥哥说,要他几篓极肥极大的螃蟹来,再往铺子里取上几坛好酒,再备四五桌果碟,岂不又省事又大家热闹了?”但她出门叫一个婆子来却说:“明日饭后请老太太姨娘赏桂花。”“会做人”的宝钗表面上是帮了湘云的大忙,但实际

上却是给另一段“金玉良缘”一次打击。她借口请大家,实则是为了讨好封建统治的大家长。她处处小心,处处为了讨好贾母而布置。如此可见,“会做人”的宝钗是怎样的“会做人”。

三、虚伪,自私

薛宝钗的另一个主要的性格特点就是虚伪、自私。她虽然说过,对和尚道士所说的“金玉良缘”认为是胡说,又说金锁沉甸甸的戴着无趣,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在(第八回)中,当宝玉去看生病的宝钗,宝钗拿着他的玉“重新翻过来细看”又“念了两遍”玉石上的文字,再责怪丫环莺儿为何不去倒茶,引出莺儿笑说“和姑娘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这正好达到引起宝玉注意的目的。然后再将本来戴着无趣的金锁从里面的大红袄上掏出来,由此可以看出她对自己的金锁是真正珍重的。在(第二十八回)中,薛宝钗笼着红麝串招摇过市也是同样的道理。本来她不爱花粉,衣着朴素,最不喜欢打扮,但金锁专等玉来配,而红麝串是元春独赐予她和宝玉的,都是命定婚姻的征兆,所以以此才能证明只有她才是得天运命的人堪配宝玉。虚伪而“会做人”的宝钗就是这样,以“敦厚温柔”的“淑女”身份来掩盖自己想得到宝玉的真实目的,用她深隐的心机暗示和讨好贾府的家长们。

在(第二十七回)中,水亭扑蝶,自然可以看出她有心机。薛宝钗由于扑蝶偷听到了滴翠亭里小红和坠儿的谈话,在就要被发现的紧急时刻,她故意放重了脚步,然后对两人说道:“我才在河那边看见林姑娘在这里蹲着弄水顽呢……别是藏在里头了?”最后一面说一面走,心中又好笑:“这件事算遮过去了,不知他二人是怎样?”于是小红错以为林姑娘蹲在这里,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无论薛宝钗的行为在这里有意还是无意,都表现出她的损人利己。又如“借衣金钏”一事,当王夫人说起没有新衣服为金钏装裹,又不愿拿黛玉的新衣服顶替时,宝钗立即挺身而出:“姨娘这会子何用叫裁缝赶去,我前两日倒做了两套,拿来给她岂不省事?”王夫人因此对她感激至深赞赏倍至。她这样做,就是遵循封建主义的明哲保身的哲学,自然也就表现了她的虚伪和自私。她的思想言行所表现出来的虚伪,主要是由于封建道德本身的虚伪。她的头脑里浸透了封建主义思想,她是一个忠实地信奉封建道德和封建礼教的淑女。她认为按封建道德规范去做是天经地义的事,是最道德的;所

以她很自然地做到了“四德”具备。有人说薛宝钗是“大奸不奸”,“大盗不盗”,恐怕就是指她对封建道德的忠实信奉和执行,因为这种道德本身就是虚伪的。事实上,她的性格特点并非奸险,而是她按照封建正统思想去做,而且做得又是那样浑然不觉,那样如鱼得水。我们从她身上看到的虚伪正是封建道德虚伪的体现。

四、“冷”与“无情”

薛宝钗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是一个丰满的艺术形象,是一个复杂的艺术形象。她虽然外表美丽,在她身上既有美的一面,但“冷”与“无情”也确确实实存在这个美貌的姑娘身上,正是“任是无情也动人”。这主要表现在:

在( 第三十二回)中,金钏之死。金钏是王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只因与宝玉说了几句轻薄的话,就被王夫人扇了耳光,并赶出贾府,最后投井自尽。金钏之死宝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而宝玉是非常的难过和内疚,王夫人虽然赶走了金钏,但毕竟金钏扶持她多年,当她听到金钏死了,也不免伤心流泪。但令人感到吃惊的是,宝钗却表现得极为平静。不,应该说是极其无情。当王夫人哭着说金钏之死的事情后,宝钗竟说:“姨娘是慈善人,固然这么想。据我看来,她并不是赌气,多半她下去住着,或是在井跟前憨玩,失了脚掉下去的……岂有这样大气的理!纵然有这样大气,也不过是个糊涂人,也不为可惜。”又说:“十分过不去,不过多赏她几两银子发送她,也就尽了主仆之情了。”我们真是见识了这位冷美人的“冷”与“无情”。薛宝钗的“冷”与“无情”是用封建统治的“理”提着,在她看来主仆之间的“理”即规矩是不能改变的,主子打了丫环即使是打错了,丫环也不能怨恨主子,如果你有怨气,那你就是糊涂,不懂道理,因此死了也不足惜。她还认为丫环死了,主子多赏几两银子也就行了,主子也可以心安理得了,由此可见,在封建统治秩序面前,她的“原则性”很强。

如(第四十四回),风姐因贾琏偷情而拿平儿出气,平儿一肚子委屈,在这件事情上,宝玉的心情和宝钗的表现完全两样。宝玉道:“思及贾琏惟知以淫乐悦己,……平儿并无父母兄弟姐妹,独自

一人,供应贾琏夫妇二人。贾琏之俗,风姐之威,他竟能周全妥帖,今儿还遭荼毒,想来此人薄命,比黛玉犹甚。”因此宝玉是伤感落泪。而宝钗呢,在劝慰平儿时却含着责怪,说什么:“他可不拿你出气,难道倒拿别人出气不成?别人又笑话他吃醉了。你只管这会子委屈,素日你的好处,岂不都是假的了。”这和对金钏之死的“理”是一样的。

又如(第六十七回),薛姨妈听说尤三姐自刎了,柳湘莲不知往哪里去了,“心甚叹息”,可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宝钗时,宝钗竟“并不在意”,说道:“俗话说的好,‘天有不侧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也是他们前生命定。前儿妈妈为他救了哥哥,商量着替他料理,如今已经死的死了,走的走了,依我说,也只好由他罢了,妈妈也不必为他们伤感了……。”尽管柳湘莲还救过薛蟠的命,在宝钗看来,死了尤三姐,走了柳湘莲,是他们的前生命定,这与他们家没有关系,赶紧发货,请人吃饭酬谢才是重要的,否则“叫人家看着无理似的。”宝钗的“冷”与“无情”正是建立在维护封建统治阶级秩序的理之上,她的这一性格特点是她接受封建统治阶级正统思想熏陶的结果,我们看着是“冷”与“无情”的,但在宝钗看来是合情合理、理所当然,她的“冷”与“无情”不是个人的品质和奸诈,而是那个时代和社会造成的。

薛宝钗是个悲剧性的人物,她的悲剧是封建礼教在末世之消的悲剧。她恪守封建礼教的信条,作为传统封建道德的信奉者、追随者,宝钗虽是极力想争取美满的婚姻生活,但最终还是难逃罗网,成为封建礼教的殉葬者。在这部著作结局部分,宝钗虽然和宝玉结婚了,但却是有名无实的婚姻。因为宝玉爱的是黛玉而不是宝钗,他们的婚姻只是封建礼教压迫下的一场悲剧。《红楼梦》婚姻悲剧的意义正是在这里,它所揭露的封建礼教的罪恶的深度也在这里。这个婚姻悲剧,令人信服地说明,封建礼教对于受压迫、受奴役的青年妇女,完全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它毁灭了她们的青春,吞噬了她们的一切幸福。它“吃”人的本质,绝不因受害者的思想倾向而改变,不管是叛逆它的,还是顺从它的,它都向她们伸出了魔爪。这个悲剧,并非仅仅是一个性格悲剧、爱情悲剧,而更是一个社会悲剧、时代悲剧。

曹雪芹塑造薛宝钗这个形象,并非仅仅写出一个沽名钓誉的国贼禄鬼或八面玲珑的势利小人,

也不只是要塑造一个虚伪奸隐的“女曹操”,甚至更不只是要塑造一个标准的封建淑女形象。因为薛宝钗这个形象,寄托了作者复杂的感情,深沉的感慨。他既赞美这位美丽少女的聪明才智,同情她不幸的悲剧命运,又疼惜她奴隶般地信奉封建礼教,批判她“随分从时”的处世哲学。因而,他要写的是一个品格端庄,容貌美丽,不但有着出众的才华,而且学识渊博的青春少女,被封建礼教所毒害以至毁灭的过程,尖锐地批判了封建礼教“吃人”的本质。薛宝钗这一典型形象,它比任何的“淑女”或“市侩”的典型含有更丰富、更深刻的社会意义。它不只概括了历史上“温柔敦厚”的人生哲学的本质内容,也概括了中国封建社会末期封建地主阶级转向市侩化的特质。参考文献:

[1] 曹雪芹,高鹗著《红楼梦》。岳麓书社,1987。

[2] 周书文著《红楼梦人物塑造辨证艺术》。江西人民出版社,1986。

[3] 高语罕著《红楼梦宝藏》。四川文艺出版社,1999。

[4] 胡文彬著《梦里梦外红楼缘》。中国书店,2000。

[5] 冯其庸纂校订定《八家评批红楼梦上》。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

[6] 张锦池著《红楼梦考论》。黑龙江教育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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