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黄”(49)

记实文学“秋叶黄”（49）

作者：王理星 笔名：园林

洁鑫、丽华费尽了心思，几番周折，在大伙的热心帮助下，洁鑫、丽华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不再那样忧伤；不再那样着急得六神无主。洁鑫、丽华、冬妹、春妹这几天总是聚在一起，商讨如何安排“杀年猪”，“杀年猪”的事渐渐地有了一个眉目。

“杀年猪”的日子终于定下来了，是春妹的老父亲帮洁鑫、丽华,按农村的习俗订的。杀“年猪”在农村是件大事，有很多的准备工作要做。可洁鑫、丽华第一次喂猪，更是首次“杀年猪”，没有经验，不知如何是好。好在热心的冬妹、春妹，把洁鑫、丽华“杀年猪”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洁鑫、丽华认真地按她俩的意见、想法，做好“杀年猪”的准备工作。杀猪的案桌、大铁锅等用具，是洁鑫从春妹家借来的。准备工作就绪，就等着“杀年猪”了。

请来“杀年猪”的师傅，是冬妹的一位远房亲戚，五十来岁，一看便知是一位经常在外，帮人杀猪的专职屠户。“杀年猪”的师傅，高高大大的个子，很健壮。他身着兰色，但已明显退色的土布衣裳，腰上扎着一条，看似血迹班班黑得发亮的围腰，很有武士的风度，他的话不多，但声音洪亮果断。“杀年猪”师傅的到来，使洁鑫和丽华的心踏实了，他俩显得格外高兴。在杀猪问题上，洁鑫与丽华全凭这位师傅作主，师傅叫做什么，洁鑫、丽华就赶紧照办，而且办得很好。

小院里充满了生气，来了许多看热闹的社员和几位帮忙的知青。洁鑫和丽华忙得团团转，一会，找这样东西；一会，又忙着借家俱，根本顾不上招呼客人。倒是机灵能干的冬妹，反客为主地忙着给她的这位亲戚师傅倒茶，并照应着看热闹的社员。丽华受权般地对

冬妹说：“冬妹，你不是外人，你就帮我招呼一下这位大叔和客人吧！”冬妹不客气地说道：“你忙你的吧，我会招呼的。”

几位知青主动、热情地忙碌着，各自找事干。大地、彩云蹬在地上，往那用砖头临时搭建的火炉里添加柴草。烟火熊熊地从大铁锅底下，呼呼直往外窜，给原本就闹热的大院，再添几分火暴气氛。看热闹的男人、女人、大人、青年、小孩，还有几位嘴里含着烟袋的老农，围着杀猪现场，谈笑自如，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看着猪从圈里，被屠户用一根竹条连哄带赶的打出圈门。看着他俩辛苦喂养了近一年的肥猪；看着它从小长到大，从一个弱小的小猪仔，长成一头令人羡慕的的大肥猪。洁鑫和丽华不由心里一阵惨然。洁鑫和丽华清楚地知道，他俩在它的身上不知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精力；同样，它陪伴着洁鑫和丽华渡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看着陪伴他俩，近一年的“猪伙伴”即将被杀，洁鑫和丽华的心里真有一种难以说清楚的悲伤感。

洁鑫想起，这一年来“猪伙伴”给他和丽华带来的欢乐；同时“猪伙伴”也是洁鑫和丽华在农村艰苦生活中的思想、精神支柱。“猪伙伴”使洁鑫和丽华对农村生活逐渐地有了深刻的了解，从不了解农村到慢慢地熟悉农村，与农民的思想、生活等方式逐渐贴近；对知青在农村扎根生活，开始有了一点自信的心情，逐渐产生了点滴的安稳感。

洁鑫与丽华为了第二年的知青生活，他俩学着当地农民摘猪菜、磨玉米面，熬更守夜地精心喂养着小猪，盼它快快长大。现在猪长大了要被宰杀，这在洁鑫和丽华的思想上真的不是滋味。不杀猪，明年的食用油怎么办？！再说猪喂大了，就是要被杀来给人吃的呀！这一点浅浅的道理，是谁都明白的理论啊！道理，他俩明白。但这一活生生的事实，在心灵和感情上却让他俩一时难以接受。

看着洁鑫和丽华惨然的神色，冬妹、春妹好心地劝说洁鑫和丽华：叫他俩在杀猪时，回避一下以免伤情。并说在农村心慈善良的人家户，杀猪时也都是这样做的。洁鑫、丽华站在杀猪现场，久久不愿意离去。丽华见屠户安排好杀猪的事后，便回到房里去做切肉、挂肉、熬油、装油的准备工作。

当“猪”被几位强壮的年青人抬上案桌，并紧紧地将它压在案桌上，等待着屠户宰杀。看着猪在案桌上不断的挣扎，洁鑫的心都快要碎了。上帝像是有意安排善良的人们，为避免伤感事情的发生，作出让人回避的精巧布署似的。洁鑫突然感觉到肩膀被人猛烈地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见顺子用手指了指大院门口，说：“队长叫你有事！”

洁鑫被队长叫去办事，而且叫得很急。洁鑫不得不离开这——不知是让他高兴，还是让他落泪的“杀年猪”现场。